原文：封建派还是自由派，真的是我封建吗 - 朽丘秋雨-来自klcdm美好虚拟世界

广东的朋友们，最近注意台风，减少外出，那么好的，开始说今天的文。

月小结会尽快恢复更新

今天下午的阳光带着六月特有的黏腻，把教学楼一楼的走廊烘得像块发酵过头的面包。健康牙齿活动的横幅在穿堂风里轻轻晃，红底白字的“爱护口腔 拥抱健康”被晒得有些褪色，底下几张蓝色折叠桌歪歪扭扭摆着，桌上堆着印着卡通牙齿的宣传单和塑料小牙杯。穿白大褂的医生正给路过的学生演示巴氏刷牙法，牙刷在牙齿模型上画出苍白的弧线，周围零星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，手里捏着刚领的薄荷糖。

我是被班长喊下来要看医生的，手里攥着一叠纸，指尖被边角硌得发疼。活动区边上的柱子边下聚着几个学生，其中一个女生让我多看了两眼。她穿件紫色的T恤，领口松松垮垮地斜挂在肩膀上，右边锁骨露了一片，皮肤在烈日中里泛着细白的光，个格外显眼。那衣服明显是好端端的圆领，领口的螺纹边都没变形，可她偏要用手指把一边衣领往下拽，拽得肩带若隐若现，布料皱巴巴地堆在锁骨下方，像是随手揉成一团又展开的抹布。

“你看她那样儿，”我碰了碰旁边的朋友，下巴朝那个方向扬了扬，“衣服不好好穿，非得弄成这样。”

顺着我目光看过去，嘴里嚼着刚领的薄荷糖，咔嚓咔嚓响了两声：“还行吧，现在挺多人这么穿的，露个肩又怎么了。”

“这不是露不露肩的事儿，”我捏紧了手里的东西，纸角被攥出褶皱，“你看那衣服，本来是正经领口，她偏要拽成那样，看着多随意。今天又不是什么晚会，就是楼下的健康活动，穿成这样像个学生吗？”

朋友把糖纸揉成一团，扔进旁边的垃圾桶，嘴角扯出个笑：“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太封建了？人家衣服设计出来就是让人穿的，怎么穿是人家的自由。你看那领口，说不定本来就有点松，人家这么穿显得随性，有创意。”

“创意？”我有点发愣，看着那个女生抬手又把领口往下拽了拽，布料在她动作里滑得更低，“这叫创意？我看就是懒，就是不把自己当学生。你看她站那儿的样子，歪着身子靠在树上，衣服也不好好穿，哪点像个在学校里的样子？”

“学校里该是什么样子？”朋友挑眉，“非得穿得板板正正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才算学生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，中职学校又不是高中，管那么严干嘛。人家觉得这么穿舒服，又没影响别人，你管那么多干嘛？”

我没话说了，可心里那股别扭劲没下去。我看着那个女生，她旁边的朋友也在笑，不知道说了什么，她低头又拽了拽衣服，露出一截更明显的肩膀。阳光从侧檐里漏下来，在她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衣服穿得不对劲。那不是校服日，大家都穿便服，可便服也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吧？不是说非得西装革履，可至少衣服要穿整齐，领口要正，对吧？

我想起上周班会，班主任还在讲台上说过，中职学生虽然学技术，但精神面貌不能丢，衣着得体是对自己的尊重，也是对校园环境的尊重。那时候我还觉得有点老生常谈，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，突然觉得那些话不是没道理。这不是封建，也不是管闲事，而是我总觉得，在学校这个地方，尤其是在参加校园活动的时候，穿着打扮应该有个基本的分寸。

“我不是封建，”我憋了半天，又对朋友说，“你看她那件衣服，刚才她抬手的时候我看到了，领口本来是可以好好穿的，她就是故意拽成那样的。如果衣服本身设计就是露肩款，那没话说，但这明明是件正常的T恤，她偏要弄成这样，这不是随意是什么？”

“随意怎么了？”朋友耸耸肩，“年轻不就是要随意点吗？非得搞得像个小老头小老太太一样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好？你就是太保守了，现在的审美不一样了，露个肩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你老人吗？”

“这不是审美问题，”我有点急了，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，“这是态度问题。你看她站在那儿，对这个活动有没有一点在意？别人都在听医生讲怎么刷牙，她在那儿摆弄衣服，这难道不是对活动的不尊重吗？再说了，我们是学生，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，这种样子传到外面去，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学校？”

“别人怎么看重要吗？”反问，“我们自己舒服最重要。再说了，穿衣服是个人自由，你不能用你的标准去要求别人。你觉得这样不得体，可人家觉得这样好看，这就是观念不同。你不能因为别人和你想法不一样，就说人家不对。”

我沉默了。观念不同吗？也许吧。可我看着那个女生，看着她那松垮的领口，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。我承认，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放，穿衣自由也被反复强调，可自由真的就等于可以完全无视场合和身份吗？在学校里，在一个面向全体学生的健康活动中，作为一个中职学生，穿着打扮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是否合适？

我想起自己的衣柜，里面都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，领口都是规规矩矩的圆领或翻领。我不是不会穿时髦的衣服，只是觉得在学校里，这样最舒服，也最“像”个学生。我不觉得这是死板，而是一种自我定位。中职学校教给我们技能，让我们以后能在社会上立足，但除了技能，难道不该也教我们如何规范自己的行为，如何在不同的场合表现出合适的样子吗？

那个女生还在和朋友说笑，时不时拽一下自己的领口。我看着她，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，说现在的年轻人追求个性，喜欢用外在的打扮来表达自己。可个性真的需要通过“不好好穿衣服”来体现吗？真正的个性，难道不应该是内在的独立思考和自我修养，而不是流于表面的形式吗？

“我知道现在讲究自由，”我又开口，声音比刚才低了些，“可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，尤其是在学校里。我们是学生，学校是学习的地方，不是时装秀场。就算不是校服日，穿衣服也该有个度。你看她那件衣服，好好穿在身上其实挺好看的，可她偏要弄成那样，显得拖拖拉拉，没精神。这不是封建，这是我觉得，作为学生，我们应该对自己的形象有点要求，这不是为了别人，是为了自己。”

朋友没再反驳，只是看着我笑了笑，那笑容里好像有点无奈，又有点觉得我不可理喻。我知道，她可能还是觉得我太“老派”，太在意这些“小节”。可我没法说服自己认同那种随意的态度。

活动快结束的时候，那个女生终于把衣服整理了一下，领口恢复了正常的位置，肩膀也遮了起来。那一刻我突然觉得，其实这样挺好的，简单、干净，看着也舒服。原来那件衣服并不是不能好好穿，只是她之前选择了一种更随意的方式。

阳光没那么烈了，穿堂风带着点凉意吹过走廊。我和往宿舍楼里走，谁都没再提刚才的事。可我心里还在琢磨，到底什么是合适的学生形象？是必须统一着装，还是可以有个人风格，但要把握分寸？

也许朋友说的有道理，观念在变化，我们不能用旧的标准去框定现在的年轻人。可我还是觉得，有些基本的东西不该变。比如对场合的尊重，对自己身份的认知。中职学校的学生，以后大多要走向职场，职场有职场的规范，校园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，我们在这里学习的，不仅是技能，还有如何做一个得体、有分寸的人。

衣服穿得是否露肩也许只是一件小事，但小事背后反映的，是一个人对自己、对环境的态度。我不觉得自己封建，我只是坚持认为，在合适的时间、合适的地点，做合适的事，穿合适的衣服，这不是束缚，而是一种基本的自我管理。

走到楼梯口的时候，我回头看了一眼楼下，那个女生已经走了，梧桐树下空荡荡的，只有几张被风吹散的宣传单。阳光照在地上，把树影拉得老长。我深吸了一口气，跟着上了楼，心里那点别扭劲慢慢散了—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，我不能强求别人认同我，但我可以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东西。这不是固执，而是我作为一个中职学生，对自己的一点要求，对“学生”这个身份的一点理解。